从疯狂干借贷到剥离业务，“贝壳们”为何纷纷避走金融路

近日，公开信息显示，贝壳旗下的上海贝壳小额贷款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称“上海贝壳小贷”）的工商信息已从存续变成了注销。

(相关资料图)

上海贝壳小贷的最大股东为上海房缘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称“上海房缘”），上海房缘是贝壳金科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称“贝壳金服”）旗下的全资子公司，这意味着自此之后贝壳金服旗下再无小贷公司。

事实上，早在今年3月，上海贝壳小贷就已决议解散，在此之前，贝壳金科旗下的贝壳（天津）融资租赁有限公司（以下称“天津贝壳租赁”）也于2021年12月9日注销。

贝壳频繁缩减金融业务，其实也是房产中介行业的一个缩影，毕竟相较于58集团、我爱我家等线上线下中介，贝壳的金融业务已坚持得最久。但房产中介与金融业务，又为何会渐行渐远？

01 贝壳“瘦身”，先“瘦”金融

贝壳的金融业务曾一度被寄予厚望。工商资料显示，贝壳金服的法定代表人为魏勇，而魏勇和左晖、王拥群是北大光华管理学院MBA的同学。

魏勇早在2010年就进入了链家，他曾表示，“我在金融行业做了很多年，一直感觉传统金融业需要和具体场景结合才会更有市场，(左晖）说这个行业和银行合作挺多的，出于很强的好奇心和对两位同学的信任，（我）从外企跨入了这个行业。”

2015年，魏勇公开表示，链家金融将向小贷、融资担保及个人征信领域迈进，未来5年将有一半的利润来自于金融。

但偏偏事与愿违。曾经，左晖这个掌舵人带领着链家和贝壳，精准踏中每一次地产周期的起伏，依托庞大的房产交易量，让链家的规模得以快速发展，并在2018年正式升级为“贝壳找房”。

2020年8月，贝壳在纽交所挂牌上市，其市值一度接近千亿美元，在所有中概股里，仅次于阿里巴巴、拼多多、京东、网易和百度。

但在这之后，贝壳便开始进入“至暗时刻”。多重因素作用之下，2021年，贝壳全年净亏损 5.25 亿元人民币，股价暴跌70%，市值蒸发4000多亿元。

贝壳必须马上找到“降本增效”的方法。2021年底，接任贝壳总裁的彭永东发布“一体两翼”战略，“一体”即二手房与新房交易，这两大业务一直占据总营收的九成以上；“两翼”即开发新业务，家装家居和租房。

不过在新业务的规划中，并没有金融的影子。相反，贝壳在2021年底开启了一轮“瘦身裁员”，金融部门成了重灾区。《国际金融报》报道，在贝壳的这一轮裁员中，研发和金融这两个部门的调整人数较多。

但贝壳金融业务的增速其实并不慢。财报显示，贝壳的新兴服务和其他服务在2021年第二季度的净收入为0.7亿元，同比增长了50.6%，并提到了围绕房屋交易服务的金融服务渗透率有所提高。

既然如此，贝壳为何还要优先缩减金融业务，法规和监管层面的不确定性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02 “首付贷” “租金贷”已成历史

事实上，早期房产中介发展金融服务之所以“获益甚多”，是因为市场尚未完善。2015-2017年前后，国内房地产市场处于爆发期，在这个卖方市场中，购房者多想一天，房价可能就会变了样。

除了贝壳之外，58集团、我爱我家等房产中介也推出了各自的金融服务。不过，贝壳曾在招股书中提到了涉及金融业务的风险和不确定性，比如金融服务可能受制于中国关于金融服务的各种法律和法规等。

2016年，多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加强房地产中介管理促进行业健康发展的意见》，要求房地产中介不得提供或与其他机构合作提供“首付贷”等违法违规的金融产品和服务。

而“首付贷”曾是不少房产中介平台的主要金融业务之一。一方面，2015年前后，房产市场正处于上升通道，不少房产中介与房企有所合作，许多首付贷就是房企为了推动销售而与中介合作推出的。

另一方面，彼时正处于P2P行业的发展风口，不少P2P资金需要有投资出处，而“首付贷”正好成为了这一出口。

不过，“首付贷”也有着无抵押物、房价下跌等风险，所以很快就被相关部门叫停了。《21世纪经济报》报道，链家理财也曾推出了首付贷业务，不过在2016年已经暂停。

但也有房产平台冒着违规风险“顶风作案”，据媒体揭露，一直到2019年，在58同城房源展示信息页面的“购房贷款栏目”中，用户仍可以点击跳转至申请首付贷的页面。在引起广泛关注后，58金融的房贷业务才全面停止。

除此以外，早期房产中介的另一乱象是“租金贷”，即租客向第三方金融机构申请信用贷款，机构一次性将等同于一年租金的资金放款给到服务商。

彼时行业中不少房产中介充当这一“服务商”，可一旦中介暴雷，违约风险就得由房东和租客承担。杭州鼎家、蛋壳公寓都是在2018年左右集中暴雷的，之后多地政府已明确中介机构不得强迫委托人选择其指定的金融机构，不得将金融服务与其他服务捆绑。

梳理一下时间表，各大房产平台大多在2019年后关停了大部分金融业务。

《中国经营报》报道，我爱我家旗下的“我家贷”网贷平台在2017年暂停运营，此后我爱我家体系内已经没有自营金融业务。

而58金融在2019年关停房贷业务后，目前仅剩消费贷和车贷业务。

贝壳金服小程序显示，目前平台主要产品包括安心用、安心赎、安心收系列（房产过户前的贷款服务）以及装贝（家装分期服务）。

这意味着，在一众知名房产中介平台中，仅有贝壳仍保留与房产中介相关的贷款业务，但这部分业务仍在不断收缩，难道“金融”真的没有想象空间了吗？

03 房产中介正在转向

从贝壳当前的金融业务内容来看，主要是协助解决卖方需求的业务，包括提前使用买家按揭贷款，用于解除房屋抵押的担保产品；提前帮助卖家获得资金，用以解除房屋抵押等。

而且贝壳在今年启动了“一体三翼”战略，即以经纪事业线为核心，推动整装（家装）、惠居（租房）、贝好家（共筑好房）三大事业线的发展。这都表明了房产交易不再是贝壳唯一的主营业务。那么当前贝壳主要服务于房产交易的金融服务体系，自然也会变得黯然，这都是由地产行业周期所影响的，即便是巨头贝壳，也只能顺势而为。

诚然，在经历了不少行业乱象后，不少消费者如今可谓是谈“贷”色变，但只要社会经济持续运行，资金周转的需求就仍会存在。消费者并非不需要金融服务，而是需要更安全、合规、专业的服务，金融服务平台要围绕这些痛点，提供更便捷、更高品质的服务，才能赢回消费者的信赖。

对贝壳、58等平台而言，庞大的房产交易体量背后，有着无数等待匹配的资金需求方，这是平台的天然数据优势，即便交易场景从购房转移到租房，也同样可能存在消费贷等需求，关键是如何才能更好地满足需求，同时符合相关监管要求。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上海贝壳小贷已经注销，但与贝壳同根同源的链家旗下还拥有小贷公司、融信融资担保公司、基金管理公司等不同的金融公司。

这么看来，房产金融中介看似在金融路上“大撤退”，但其实用“潜伏”来形容更为贴切，不管是58还是贝壳，其实都没有彻底放弃金融业务，只是房产交易的金融需求变了，平台也必须进行自我调整，努力穿越短期波动并实现可持续增长。未来它们会否重返金融，就需要交由市场来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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